『嘴巴閉緊,蒼蠅都快飛進去了。』祺祥瀟灑走入兩人的中間,一手鉤住一人的臂彎說:『我安排的第一類接觸讚吧!保證讓你們永生難忘。』對於發生的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,他樂得仰天長笑,滿意極了。
『你還敢給我笑,我的作品怎麼辦?你要脫給我畫嗎?』
『脫就脫,你以為我會怕你。』祺祥二話不說,抽出皮帶,抓住外褲、內褲頭,迅雷般地朝地面扒。
『啊……』朵麗撇過頭去驚聲尖叫,忽然兩頰旁衝出一雙手,從一旁包裹她半張臉,施力硬要將她扭回原處觀賞這片赤裸的風光。
力氣不如人的朵麗,脖頸被迫朝祺祥的下半身移動,她死命地關緊眼簾,心中備感委屈,產生了被羞辱的念頭,眼淚便奪眶而出。
『韋祺祥,胡鬧得有個限度。』
祺祥只是佯裝脫衣,早在朵麗被迫回頭前褲子已經恢復原位。玩笑開過了頭,遭到克洛怒斥,『沒事了,他跟妳開玩笑的,乖,把眼淚擦乾。』他要求祺祥解除對朵麗的禁錮,自己掏出面紙讓她擦拭。
『啞巴啊,快跟人家道歉。』克洛拉過椅子讓朵麗坐下,衝著祺祥的後腦勺敲,然後痛快罵他一頓。
『有這麼嚴重嗎?不過玩玩而已。』看著朵麗不停地啜泣,祺祥心是軟化了,但嘴皮的硬度依舊,不願拉下臉說一句致歉的話。
『她不是那些崇拜你的小女生,樂意把你的騷擾當作恩寵。你聽好,我去便利商店買罐水,回來我要看見她恢復笑臉,否則別怪我跟你絕交!』克洛鄭重恐嚇祺祥,再婉言安慰朵麗,之後便臭張臉走出地下室。
克洛威嚇奏效,他前腳一走,祺祥後腳就開始對著朵麗陪笑臉。
『喔,親愛的性感姊姊,原諒我這無知的小孩的下流把戲,為了看見妳的笑容,妳要我做什麼都可以,撞牆、切腹、下跪來乞求妳,任何的懲罰我都接受,就是不要不理睬我。』祺祥一路跪地,身體用膝蓋拖行,接近朵麗的身邊。朵麗視若無睹。沒有得到允許,他拱著背頭仰臥在她的大腿面上,迅速眨動他長睫毛的大眼睛,
『姊姊看我一眼嘛,求妳。』語氣悲壯可憐。
『不要臉。』強忍住到了嘴邊的笑,朵麗罵著。
『不想看見我俊俏的臉,收到。』頭髮繼續在她的大腿磨蹭,臉頰則是埋進她的兩腿夾縫。
『喂,你是道歉,還是性騷擾。』朵麗快速地將兩腿一併,逃離座位。冷不防的一招,祺祥來不及反應,臉直直地撞進椅面,額頭、鼻梁先後碰撞鐵板,發出清脆的皮肉響聲。
『痛死我了。』祺祥大叫,他漂亮的臉蛋,因為碰撞已經紅腫一大塊,刺痛導致鼻涕眼淚川流不止,他摀著鼻子,四處跳竄的模樣既滑稽又可笑。
自作自受的祺祥逗得朵麗開懷大笑,剛剛承受的委屈得到了舒張,令她心裡舒坦不已。
『妳笑了,笑了,就不許再哭。』拍拍朵麗的額頭,祺祥綻放欣慰的微笑。他的笑像是溫涼的春風,能撫得人心服帖。哄著哄著,朵麗臉頰殘留的淚珠一顆顆慢慢地被烘乾,笑容漸漸扒開黏在嘴角那層悲傷的土壤,發芽似地冒出頭來。
『虧你有一張眾人稱羨的漂亮臉蛋,怎麼做的事一件比一件低俗。』朵麗的話說得由衷,她真的猜不透,為何祺祥的作為會與外表形象有如此大的差異。
『凡是人,誰不是長得一付上流的軀體、一顆下流的心。以萬物之靈為傲,腦子裡卻一肚子男盜女娼。』祺祥戲謔說。
『所以你承認自己下流?』朵麗反唇相譏。
『不,奴家是下……賤。』雙手拇指扣住食指,尾指翹得半天高,手臂一高一低的朝頂擺弄,在朵麗身邊一圈繞過一圈,最後在她背後,快速地襲腰抱攬。
朵麗閃躲不及,被抱個正著。祺祥手不安分在她腰際間搔癢,一下子笑聲在密閉空間爆炸,鎖在朵麗雙眉的鬱結被吹飛,整張臉紅潤精神起來。
『你行,真的夠下賤。可以放開我了,我發誓不生你的氣了。只要是地球上的生物,大概沒有人能對你發脾氣吧。』朵麗認輸,要求祺祥恢復正常。
祺祥像個孩子,毫無惡意,任著性子的遊戲,身上淨是鬼靈精怪的狡猾,絲毫沒有大人的邪氣。人們本來就很難對天真的孩子苛責,何況他又乾淨漂亮地討人喜愛,尤其是他討饒的小手段,更能瞬間鬆軟人心中的那堵冷漠高牆。朵麗心服口服,從心底湧生憐愛。
『那是當然囉,韋家有男初長成,養在豬圈人未識,天生麗質難自棄。』聽從朵麗的指示鬆開手,祺祥揚揚得意在原地比畫哼唱〈長恨歌〉。朵麗跟著鼓掌助興,小小斗室立即洋溢如春的暖意,充斥著快樂的氣氛。
『不愧是大家公認的萬人迷,我真希望自己有你的一半會討人歡心。』克洛拎著飲料回來,率性地往朵麗、祺祥所在拋丟,一人一罐人人有份,卻打斷了祺祥模仿楊貴妃華清池入浴微露香肩的橋段。
『你真掃興,戲正精采。』朵麗埋怨克洛回來得不是時候。
『妳別跟著起鬨,祺祥一人來瘋,真的會脫光,我怕妳後悔莫及。』
『拜託,所有看過我nice body的女人都會愛上我的。』
─ 本文摘自 黃願 新書《剪刀•石頭•布》
|